天寒地冻,我穿着一件黝黑臃肿的老棉袄,因膝盖受不得寒,护膝绑腿缠了厚厚一层,头上还戴着一顶陈年的狗皮帽子,用得久了,内里的棉絮都露了出来。相较之下,他们这群名门世家的子弟,个个衣履风流,骨清神秀,望之不由令人自惭形秽。
我咳了一声,顺了顺痰气,才道:“我们……”
李杨青忽然“咦”了一声,走上几步,望着我手中当拐杖的一霎雨:“你是……千竹湖那位江道友?你如何变得这般模样?”
我抓了抓面皮,干笑道:“是,你……记性真好。”见江风吟似也注意到这边,剩下的却不敢说了。
李杨青不与人打马虎眼,追问道:“道友怎地这样老了?”
我打个哈哈,企图岔过:“这个,生老病死,都是寻常。我疏于锻炼,又贪恋……那个红尘,一时不觉就老了。”说着忙使个眼色,向萧越求救。
萧越果然走过来,挡在我与众人之间:“管事,你远来辛苦,先在西院歇下罢。”
我忙以破帽遮住脸,带着那三人往西院走去。临了见李杨青还不解地立在原地,转而回头,向他深深施了一礼:“李道友,当年蒙您亲手赠剑,我感激到如今。日后如有机会,定当报还。”
李杨青还要开口,我已将头一缩,躲进屋舍中去了。
?
当夜风雪凶猛,我便在屋中炭炉旁坐了,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,先是卷成一卷,拿绸袋装了。想想还是不妥,又起身找笔墨,想留下几个字。
送我来的三个,除谢俊孙儿年轻些,其他两个都是四十多岁的粗豪汉子,平日与那几个老不羞一起,空口调笑我惯了的。车上已被他们嘲了一路,见我心神不宁,更是笑发了性。一个便夺了我册子,举起笑道:“随伯到底是文化人,老了老了还写起书来了。不知都是些什么醒世名言,神神秘秘的,却不给老弟们沾沾文气。”
另一个便笑道:“甚么名言?咱们随伯一把年纪了,千里追妻,还不得拿些真金白银出来?我看这书里没一句正经,尽写了些风言风语倒是真。”
谢俊那孙儿年纪小些,对我也尊重些,当下只道:“别闹人家随伯了,他老人家费了二三十年工夫,才写了这一本辨识九苗古语的册子。你二位大爷手脚曲折打弯的,万一投入火中烧了,随伯岂不是要跟你们拼命。”
那举册子的越发笑得不行,道:“是吗?那是什么古语,我老徐也来观望观望。”遂揭开第一页,装模作样念道:“叶疏吾妻俪鉴:比来已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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