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“姑娘,早安。”
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娜回过神,星辰黯淡,已然天明。她跃下树,笑道,“早安,邵老先生。”
准备晨练的白发苍苍的男人姓邵。起先祀堂里的人都叫他邵先生,然后渐渐地变成邵老先生、邵爷爷、邵老爷子。安娜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住在这里,那时的他一头乌黑长发,发辫垂到腰下,大约四十多岁,现已将近八十高龄。邵老先生是如今祀堂里除了玖攸外唯一能看见安娜的人,也是每天第一个早起和她打招呼的人。聊天的时候玖攸说他原本是个诗人,还当过官,就在人生达到最高峰的时候遭挚友背叛前途崩塌,失意流浪至福井镇后以罕见的平和心态上了山,没有向玖攸祈求任何事,仅仅安心的住在这里。生活规律得大家都把他当成祀堂里的时间沙漏来看!唯一的兴趣爱好是练书法,祀堂里的孩子都跟他学过字,学得最有模有样的当属千景。这孩子自小性子静,能坐得住,跟着邵老先生一练就是两个时辰。邵老先生也对他疼爱有加,不但教了识字,更教他一些四书五经里的精华篇章。
邵老先生话不多,脸上笑意温厚,既不与人套近乎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。缓缓深呼吸,慢慢长吐气。起势,右揽雀尾,左单边,提手,白鹤亮翅,搂膝拗步……
每天早晨安娜都坐在树上看邵老先生晨练,一套拳法半个时辰。起势没几分钟安娜就难辨他的气息,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,连呼吸都和树木成同一频率,动作轻灵圆活连贯,柔中带劲静中含动,举手投足如同行云流水连绵不断,时而似大鹏展翅,时而若推波抚浪。即使看了几十年,每一次仍牢牢抓住安娜的视线。
找不到语言来形容,安娜只能说,“太神奇了!”在安娜眼里,此刻邵老先生的手、脚、身体,就好似过会儿执在他指间的毛笔,沾满墨汁的饱满兽毫在雪白的宣纸上随心滑动,按提推旋,勾转回折,收放自如。如同灵物游走在宣纸上,最终定格成一张旷世墨宝。
半个时辰目不转睛的看到收势,安娜才发现天已全亮。邵老先生提袖抹汗却不气喘,向安娜微微一拱手,“姑娘,敢问千景那孩子可还好?”
安娜如实告知,心痛得不得了。邵老先生却像玖攸一般点点头,露出笑容,“姑娘无须忧心,这孩子必当前程无限。”
贰(四)
太阳刚露出海平面的时候,玖攸被安娜以惨无人道的方式弄醒,饕餮咬牙切齿,“我真想一口咬死你!”
“小女子寄人篱下,只得悉听尊便~”安娜摊开双手耸耸肩,笑得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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