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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广笑了出来,淡淡的开口说了三个字:“拿酒来。”
嘭——
剧烈的冲撞声,西阁殿门轰然倒塌,百余人从外铿锵开来,打头之人介胄加身,手按兵刃,大马金刀的走进来,随着他的脚步,每一步,兵刃尖端粘稠的血迹便会“滴答——滴答”的滴落在西阁雕饰精美的地毯上。
叛军武贲郎将司马德戡冲进西阁,染血的兵刃一路刮蹭着西阁的殿饰,发出“当——当——当、当、当”的声音,跫音由慢渐快,逼近西阁内里。
司马德戡平举长刃,指向眼前之人,怒喝:“暴君!”
而被称之为暴君之人,端坐在西阁之中,竟没有像突卫一样逃窜。
杨广一身宽袍,因着是五更天,还未晨起,鬓发披肩而下,并未束起,斜倚榻上,凭几而坐,身侧三足凭几,大漆高浮雕龙纹,极尽雍容。
叛军已经冲入成象殿西阁,杨广却充耳不闻,靠着三足凭几,慢慢举起右手。右手莲花纹玻璃酒杯,映衬着灯火,清澈酒浆波光粼粼,隐隐撒发着诱人醇香;左手龙咬珠金筷箸,拎着筷箸的尖端,轻轻敲击茶缶。绿釉联珠纹茶缶下燃着热碳,缶中噼噼啪啪的滚着煎茶。
“当、当、当……”金筷箸敲击着茶缶,合着拍子,杨广竟用低沉的嗓音开口浅唱:“求归不得去,真成遭个春。鸟声争劝酒,梅花笑杀人……”
“暴君!”许是被杨广目中无人的姿仪激怒,司马德戡剑指上座之人,铿锵开口:“你这暴君‘书罪无穷,流恶难尽’,今日我便替民除恶!”
杨广仍是充耳不闻,展开宽袖,将龙咬珠金筷箸一丢,放下美酒玻璃杯,竟随手端起了身侧的铜镜,对着灯火映照起来。
镜中之人鬓发披肩,俊美无俦,从容帷扆,杨广微微仰起头来,似在欣赏自己的面容,随着仰头的动作,修长有力的手指顺着自己的脖颈摩挲,轻轻勾勒着喉结,随即仿佛被甚么逗笑了一般,轻声赞叹:“好头颈,谁当斫之?”
这么好的头颈,该由谁砍下来呢?
司马德戡彻底被杨广激怒,额角青筋崩突,眼眶尽裂,恶声说:“已是如此光景,昏君你竟还能饮酒做笑,好,今日我便将你暴尸枭首!”
杨广自娱自乐的观摩着镜中之人,嗓音越发的持重镇定,淡淡的说:“朕十三岁官拜柱国,进位上柱国,十八岁出兵平陈,天下一统,三十五岁即位天子,开疆五万里,四夷臣服!”
他说着,终于放下手中铜镜,抬起眼目,施舍给司马德戡一缕怜悯的目光,缓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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