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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尽昼明,风扬危旌,疏梅未肯降。
一
雪后晴窗明净,雕甍的窗格围拢住雪地折来的烁光,浑一似对青铜镜簪白首。
叶淮安与萧其琛连榻并坐,殿外千林尚冻,屋内却暄暖。
砚水未凝,萧其琛抬臂蘸取了些墨,回点完地方上奏的贺表,正抬头看一眼吃烤梨的叶淮安——在裹掖住周身的大氅下,两人轻缓地抵足而坐。
叶淮安微忽听得萧其琛暗笑一声,待留心时转过头,却听到窗外响起一阵叩打。萧其琛不胜忿愤地横了一眼窗,见来人未启窗,才把叶淮安的斗篷松了松。
能于禁宫行走,且得赐无畏的,大抵只有楚泽遥故交、天枢十四楼的游咏楼主,只是萧其琛却与此人极不对付。
虽两人年岁足足隔了三纪,却因得萧其琛少时被送去须臾峰,随游咏治杂学,而两人彼时皆是心不在焉,故此互诽不少,旧话重提又免不得呛一番。
“小叶子,好久不见你了!”游咏兀自兜着宽袖从偏厅转进来,隔空抛了枚糖山楂球给榻上的叶淮安,却被萧其琛抬手接过去。
“小叶子不能吃这个?陛下你、你——”游咏佯咳了几声以表痛心疾首,终于在萧其琛意欲将他勾决的目光中收声,转而对叶淮安说道,“小叶子,我这次来找你是正经事儿,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,还有儿孙要看顾,所以……”
“游老先生……”叶淮安方一开口,萧其琛便横身拦过来,只接续道:“所以你应该找个人和你一起养。”
“陛下所言极是,所以我才来找小叶子——啊不是,我只是来问他个事儿,”游咏谑而不虐地笑了笑,又顺着萧其琛道,“陛下从前还问过老夫,十四楼锥指之地却能窥天,网罗天下解数,又有没有求一人的办法,陛下与我翻遍十四楼中书简,又发现确乎没有……但是陛下现今成了,所以我向来问问法子。”
“只是陛下也未必知晓办法,所以我来问小叶子,”游咏忽而有些后悔带了糖山楂球来,这东西献出去,留在自己手里着实酸涩,“陛下当年跟了你这么久,你后来怎么就同意了?”
当年事细究起来委实惶窘,叶淮安脸上烧红,指端抵着膝盖敲点着,只说了句:“其琛、其琛当时折了枝桃花……”
萧其琛原也忧惶自己当年做的其实过甚,只是听叶淮安这么说了一句,一时未料,踢碰到榻下的暖龛,燎燃起细微飐闪的火星。
“淮安这么好说话?”萧其琛莫可奈何地失笑,“我当时可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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