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慢从这一截路段通过。他察觉了她的意图,侧头望过去,她哪敢与他对视,只觉得整张脸都要烧起来了,连忙垂下脑袋:“慢一点走。”
他应了一声,收回目光,眼神略转了两转,不知是不是意识到了她窘态的来由。走过这一截路之后,她总算大着胆子问他:“杜小姐曾经向我提过,长官要和她一起去美国的事。前阵子蒋总裁到沈阳来视察,我还以为你会就此回南京去了,怎么还留在沈阳呢?”
他不答反问:“你认为,我应当在此时去美国治病吗?”
她想了想,答道:“我不懂打仗,更不懂军事,但也知道要办成一件事,不可能只靠一个人的道理。这样说来,如果一件事是可以办成的,那么它就不会因为多或少一个人而发生很大的变化。相应地,假如一件事本就十分难办,而且,还与一整个体系密切相关,那么,恐怕一个人能为它做的也很有限。”
他平静地接道:“你是在说,我就是‘蚍蜉撼树’里的‘蚍蜉’了。”
她连忙否认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看待这件事,是作为一个医生的立场,而医生首要考虑的问题,就是病人怎样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少的代价恢复健康。我认为,美国的条件比国内好得多,与其在这里年复一年地拖延,导致结核随血液扩散,引发更严重的状况,去美国治疗一段时间,完全康复后再回来工作才是更合理的方式。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,你不但会有更多的精力,也能够用更高的效率完成工作,无论怎样看,都不是一个坏主意。”
他停下脚步,用一只手撑住河岸的栏杆。
“总裁确实提出过要我离任去养病,但我拒绝了。”他叹道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