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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衡尚且年少,便不知为何,早早地被乌张安排了继承极意宗的未来。——在姬无看来,这并非好事。
虽说继承之位人人垂涎,但若是真心修道之人,反而会拒绝接任掌门等职务。没有别的理由,完全是因为掌门之职事务繁多,思虑过重,对修行并无裨益,反而有害。往往做了掌门后,连闭关的时间也要再三安排,也难以云游天下,修为精进甚微。
宿衡根骨上佳,拜入乌张门下后第二年便筑基。本来只是孩童年纪,最难以静心,但他却做到了。乌张自然欣慰,姬无也感到一丝细微的快乐。——他知道,那是一种找到同类的快乐。更有缘的是,这个同类是他找到的,从一场大火中救下的。
即便并不是何等骄傲自满之人,姬无也知道自己天赋算作几等。乌张从尸堆里将他刨出来时已过了常人入门的最佳年纪,可即便如此,他仍是一年筑基,三年结丹,百年一遇的奇才。
姬无以为宿衡也会和他一样。
但很快,他便发现并非如此。
姬无入道时便是修剑,每日在无扶峰上不是习剑,便是吐纳灵息,炼气化神,心中别无他物。但宿衡筑基过后,反而下山入了学堂,学起了那些世俗之物。——六艺、丹青,诸如此类。姬无每日与他一同起床练剑,用过早膳后便将宿衡送去学堂,自己回山,等到日落西山之时再将其接回去。到了晚上,宿衡也将更多时间花在了这些事上,捧着书本摇头晃脑。
那时姬无看宿衡,就像家长看不学无术的后辈。明明天赋过人,若是专心与自己一同修道习剑,定能有大成就,得证大道,飞升成仙也未尝不可。而宿衡却每日拎着书本器具与浑身浊气的普通人厮混。问起来,口中便说:“虽是修士,可极意宗总是名门正派。名门正派——最要紧的,便是门下弟子行为举止,无不高雅。我若是要做掌门,自然要做到一流,至少面上让人挑不出错,人人以为我乃高尚君子。然后,便以为我们极意宗,也都是高尚君子啦。再者,我若不会识人用人,不懂纵横之术,不通礼法,如何当得掌门?”
彼时他们正在青柳下小院中对剑。宿衡着一领香色外袍,年纪不过十七八,甚至未及冠礼,一头青丝半披半束,落了小半在肩上柔软地搭着,如同卷云一般。他五官已长开,棱角分明,却又细腻柔和,面若冠玉。说话间总是唇角勾起,目光明亮坦荡,直直对上他人的视线,实实在在是一位浊世佳公子。
姬无只觉得不可理喻,批评道:“本末倒置。”
宿衡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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